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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寂静的夜空中,不知何处飘来了一阵卤肉香,前面牵马的庞二顿时猛吸了几口,口水几乎都快流下来,用几近深情的口气说了一句﹕“是卤猪头肉。”
周围顿时好几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来,一个扛着戳灯的瘦子笑道﹕“胖儿,你拿把刀子,在自个的脑门上割块肉下来解馋如何?”
庞二愕然道﹕“我没毛病,为什幺要割自己的肉吃?”
瘦子道﹕“你不是很想吃猪头肉幺?”庞二还没明白被戏弄,依然一本正经地答道﹕“我想吃猪头肉,可不想吃自个脑门上的肉!”
瘦子哈哈大笑道﹕“我眼看花了,以为是一样的东西呢。”
薛崇训也被逗乐了,忍不住说道﹕“我瞧你们俩该去演参军戏。”
和奴仆们一阵顽笑,薛崇训的心情仿佛也好了起来,压在内心的那块沉重似乎也轻了一些。不料就在这时,方俞忠突然沉声喊道﹕“前面明晃晃!”周围的侍卫立刻手按兵器,应道﹕“当心水凼凼!”
这是暗号,也就是提醒大伙有情况。
薛崇训也是抓紧了缰绳,定睛向前一看,只见有个身穿紧身黑衣的人正向这边飞奔而来。
“站住!”只听得方俞忠一声暴呵,几个侍卫已举起了手弩,对准了前方那个黑衣人。
霎时间,巷子前后都亮起了火光,脚步声急促。这情况变得有些不妙了,方俞忠和侍卫们说话的口气也变得紧张不安起来,“兄弟们,保护好郎君。”
薛崇训也是紧张,但在手下人面前却保持着镇定,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﹕“先稳住,这些人不一定是针对我们来的。”
果然那个
“是,郎君。”下边的人应了一句。
女人道﹕“不是,追我的不是官府的人。”
不料薛崇训顿时仰起马鞭,怒指前方道﹕“大胆刁民,给我拿下!敢伤官人性命者严查不贷,罪至满门抄斩!”
“进安邑坊之后先不回府,去氤氲斋。”薛崇训吩咐道。富贵自然有富贵的好处,可以有许多常人不能得到的享乐。
这时一个老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﹕“这位郎君,如果事不关己,还请行个方便,她和老夫之间的恩怨让我们自行了断。”
“很好。”薛崇训点了点头,沉吟片刻,他便说道﹕“你过来,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,但是你的底细,我会查明白的。”
黑衣人跑近之后,并未作出攻击性的举动,而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﹕“恩公救我一命,我下半辈子做牛做马任凭恩公差遣!”
这时候薛崇训心里放松了许多,才注意她的声音有些沙哑,听起来怪怪的。他哈出一口白气,说道﹕“天气真冷,回去再说。”
薛崇训笑了笑,拍着腰间的金鱼袋道﹕“你们可认得此物?在我大唐境内,你们竟敢当着官的面拿人?趁本官心情还好,都给我滚!”
巷子前后的人很快靠近,都是些蒙着面的人。他们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下来,见薛崇训手下有不少侍卫,肯定是一个有身份的人,他们也没有轻举妄动。
她蒙着脸,看不清面相,但说话是个女人的声音,急促而恐慌。薛崇训前后看了一眼逼近的火光,心道那些人肯定是来抓这个女人的。他便沉声问道﹕“你犯了法?”
对方的人不敢轻举妄动,但也没有离开,老头顿了顿又说道﹕“这个女人是老夫家的奴婢,偷跑出来的,还请明公行个方面……”说罢掏出两锭金子出来,“一点小意思,不成敬意。”
那女人